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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背后的力量
——解读郑孟梅的近作
鲁 虹
我与郑孟梅相识在2000年，那一年她在深圳“金色家园”的毛坯房中参加了 “外线艺术七人展”。在我的印象中，她的作品大多与个人的婚前生活有关。不仅较好呈现了一些当下女青年在消费社会的生存状态，也较好地运用了表现主义的手法，显得潇洒自如。此后由于彼此之间没有了联系，故对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最近，她从北京给我寄来了一个光盘，这也让我得以了解她自2006年以来的创作情况。
总的来看，郑孟梅近年来的创作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在2006年到2008年期间，她那些充满浪漫情怀的诗意性作品更多是从个人婚后的感受出发的，一方面充分表达了青年男女相互恩爱的幸福感觉，另一方面也偶尔表现了对未来生活的莫名担心与不安。按我的理解，这也许与知识女性因长期从事家务而与事业、社会脱节有关，而那画面中的图像显然暗藏着她的潜意识，更预示着她今后在艺术上变化的先兆。关于前者，我们似乎可以从一对青年男女在欢快地荡秋千（见《LOVE》系列）或在树上戏耍（见《鸟巢》系列）的画面里看到；关于后者，我们则可以从一位青年女性被倒吊在乌云翻滚的天空中（见《时光》系列）或被硬装在小纸箱里（见《时光》系列）的画面里看到。相比之下，从2008年至今，她的画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她从此不再以与人物相关的图像来展开自己幻想，转而是以生活中不太为人关注的物理现象来表达她对生活的哲学性理解。而这种由迁想妙得引来的变化其实与她的心理变化有关。据知，自2008年随她老公从深圳调往北京后，虽然按公认的世俗标准，她是个快乐且幸福的女人，即不但有疼爱她的老公和健康的孩子，还有自己的房子与画室，但由于总要花大量时间与精力去相夫教子却不能安心画画，却令她心有不甘。本来，这位属于“双子座”的青年女性就有纠结的思惟习惯，所以当她面对这两者却无法割舍时，就更显焦灼与不安，这也使得她开始通过画作去表达那言语所不能表达的矛盾心情，进而寻求精神上的解脱。应该说，在很大程度上，她的近作是在探寻支配生活表象的神秘力量，而且，为了表达新的想法，她的表现方法也随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正如大家所见，她的近作就如里德国艺术家里希特的相关作品一样，是以单色对影像进行描绘——这意味着她常常是以图片拍摄相关装置，然后再进行画面转换。比如在《被掩盖的真相》系列中，那不同画面常隐隐约约地呈现出藏在布后的物象——其中有手、脚、五角星、剪刀等等。的确，观众并不能清晰地看到它们，但它们作为背后的支配元素，明显已经使布的表面发生了根本性改变。可这正好隐寓生活表象与神秘力量的特殊关系。在她看来，世上的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有后面原因，正如所有知识女性在家庭与事业之间产生的困惑也如此。而她的创作是想以此来提醒人们关注支配表象的力量或原因。由此可见，正是借助于生活不被人关注的物理现象，郑孟梅才有效实现了自我对生存的感悟。它基于能启示观众会联想到历史上、社会上更广泛的事物。很明显，这与禅宗的思惟方式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不久前，她已开始尝试性地创作《咧》系列与《无题》系列。在前者中，相关画幅呈现出纸面被小刀拉开口子的情形，既探讨了伤害、暴力、破坏现象与背后力量的关系，也强调了性感的意味；但在后者中，相关画面表现的是单色布不同皱纹与韵律，应该说，正是以这样的特殊表现方式，她探讨了无意识与表象之间的特殊关系，非常耐人寻味。
从南方到北方，从感性到冷静，郑孟梅基本完成了由幸福小女人向成熟女性的转换。相信随着她的思考不断深入，她的创作还会有更大的飞跃。那么，她下一步将走向何方呢，我且拭目以待之。
2011年12月28日于武汉长江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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